在陳墨的不斷說服下,林婉動搖了。
「我知道這很瘋狂,但那時候我已經失去理智了。」她抬起頭看著我,眼中滿是悔恨,「我真的動手了,我剪斷了剎車油管。」
「但是在4S店,我後悔了。」她哭著說,「看到師傅檢查出問題,我突然意識到,我在做什麼。我在害你啊！你是我的丈夫,這五年來對我那麼好,我怎麼能這樣對你？」
她當場就讓師傅修車,並且懇求對方不要聲張。
「我以為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。」林婉說,「但陳墨不滿意,他說我心軟,會壞事。我們為這個吵了很久,我說我不會再做這種事了。」
「後來呢？」我問。
「後來你說要出差,我很害怕。我怕你已經發現了,怕你會報警。」林婉擦著眼淚,「我去4S店確認車已經修好,才稍微放心。但我還是很害怕,所以一直打電話確認你的位置。」
「直到我媽出車禍......」她聲音哽咽,「我才知道,你也在算計我。」
我沒有說話。
「我不怪你。」林婉看著我,「是我先做錯的,你有權利報復我。只是......我沒想到你會利用我媽。」
「我也沒想到。」我說,「我以為剎車還是壞的,我以為你會開那輛車。」
「所以,這一切都是誤會？」
「是,也不是。」我嘆了口氣,「誤會的是車禍,不是誤會的是我們的婚姻。婉婉,我們都清楚,這段關係已經走到盡頭了。」
林婉低下頭,沉默了很久。
「我知道。」她最後說,「我們離婚吧。」
10
離婚手續辦得很快。
我們沒有財產糾紛,因為都不想要對方的東西。房子歸我,存款一人一半,就這樣。
王秀芝知道這個消息後,哭了整整一天。
「是不是因為我？」她拉著我的手,「是不是因為我出車禍,你們才決定離婚的？」
「不是,媽。」我安慰她,「是我們自己的問題,和您無關。」
「可是......你們明明好好的......」
「有些事,不是表面看起來那樣的。」我握住她的手,「媽,謝謝您這五年來對我的照顧。以後我還是您的兒子,這一點不會變。」
王秀芝哭得更厲害了。
離婚後,我搬出了那套房子。
一個人住在新租的公寓里,看著空蕩蕩的房間,突然覺得輕鬆了很多。
這五年的婚姻,就像一場夢。醒來之後,什麼都沒剩下。
但我不後悔。
至少,我知道了什麼是真正的愛情,什麼不是。
林婉和陳墨的事,我後來聽說了。
陳墨如約和她斷了聯繫,甚至換了手機號。他按計劃結了婚,新娘是那個千金小姐。
林婉辭了職,離開了這個城市。聽說她去了南方,重新開始生活。
我們再也沒有聯繫過。
王秀芝的腿傷恢復得不錯。半年後,她已經能正常行走了。
她偶爾會來看我,帶一些家常菜,陪我吃頓飯。我們都默契地不提林婉,就像那個人從未存在過。
一年後的某一天,我在街上偶遇了陳墨。
他開著豪車,旁邊坐著他的妻子。兩個人看起來很般配,像是雜誌上的模範夫妻。
他看見了我,眼神閃爍了一下,但沒有打招呼。
我也沒有。
我們就這樣擦肩而過,像兩個陌生人。
那天晚上,我一個人坐在陽台上,看著城市的夜景。
我想起了很多事——和林婉相識的那個冬天,我們的第一次約會,我們的婚禮,我們曾經的甜蜜和幸福。
我也想起了那些痛苦的時刻——她的背叛,她的謊言,她的計劃,還有我的報復。
這一切,現在看來,都像是一場荒誕的鬧劇。
我們都以為自己在追求愛情,其實追求的只是一種虛幻的感覺。我們都以為自己在做正確的事,其實都在犯錯。
人生就是這樣,充滿了誤會、錯誤和遺憾。
但也正因為如此,才顯得真實。
我端起酒杯,對著夜空說:「敬過去,敬未來,敬那個曾經天真的自己。」
月光灑在陽台上,映出我的影子。
影子很長,很孤獨,但也很自由。
我突然想起王秀芝說過的一句話:「人生就是不斷選擇的過程,選對了,就是幸福;選錯了,就是教訓。但不管怎樣,都要往前走。」
是啊,往前走。
不管過去發生了什麼,不管曾經受過多少傷害,生活還要繼續。
我放下酒杯,拿起手機,打開了一個交友軟體。
也許,某一天,我會遇到一個真正懂我、愛我的人。
也許,那個人會給我一個真正的家。
但現在,我只想做我自己。
一個不完美,但真實的自己。
窗外的風吹過,帶來一絲涼意。
我裹緊了外套,看著遠方的燈火,心裡湧起一種奇妙的感覺。
那是釋然,是接受,也是新生。
這場關於愛情、背叛和救贖的故事,終於落下帷幕。
而我,也終於學會了放手。
放手過去,擁抱未來。
這,也許就是成長的意義吧。
幾個月後,我在一個朋友的聚會上,遇到了一個女孩。
她叫蘇晴,是個攝影師。她有著清澈的眼睛和溫暖的笑容,說話時總是很真誠。
我們聊了很久,從攝影聊到旅行,從美食聊到人生。
那天晚上,我送她回家。在她家樓下,她突然問我:「你相信緣分嗎？」
我想了想:「相信,也不相信。」
「為什麼？」
「相信,是因為人生中總有一些巧合,讓你覺得是命中注定。不相信,是因為所謂的緣分,其實都是自己的選擇。」
蘇晴笑了:「說得好。那你覺得,我們的相遇是緣分,還是選擇？」
「都是。」我看著她的眼睛,「是緣分讓我們相遇,是選擇讓我們繼續。」
「那你選擇繼續嗎？」
「選擇。」
那一刻,我突然明白了什麼叫做新的開始。
過去的傷痛不會消失,但它們會慢慢結痂,變成生命的一部分。而新的故事,正在悄悄展開。
這一次,我會更加珍惜,更加用心。
因為我知道,真正的愛情,不是激情,不是占有,而是相互理解、相互尊重、相互成長。
站在人生的新起點,我對自己說:「陳銘,你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天真的男孩了。你經歷了背叛,也犯過錯誤。但這些都不重要了。重要的是,你學會了如何去愛,如何被愛。」
遠處的路燈亮起,照亮了前方的路。
我深吸一口氣,邁開了步伐。
這一次,我不再害怕,不再猶豫。
因為我知道,無論前方有什麼在等待,我都有勇氣去面對。
這就是成長的意義——在傷痛中學會堅強,在錯誤中學會智慧,在失去中學會珍惜。
而我,終於完成了這場蛻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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