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沒有躲，只是冷冷地看著他，眼神里充滿了失望和決絕：「你打啊。打了這一巴掌，我們之間就真的連最後一點體面都沒有了。」他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。
不是因為心軟，而是因為他猛然意識到，現在打我，對他沒有半分好處。
他現在需要的是錢，是能救他公司的錢！
而我，以及我背後的八套房產，是他現在唯一能看到的救命稻草。
他的態度瞬間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。
他鬆開我的手，臉上的猙獰和憤怒褪去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作嘔的深情和悔恨。
他抓住我的手，聲音都哽咽了：「薇薇，老婆，我錯了，我真的錯了！我當初那麼做，都是因為我媽，是她逼我的！她說不把房子寫她名下，她就不出錢幫我……我都是為了我們這個家啊！你知道我有多愛你，我怎麼會真的算計你呢？」真是可笑。
前一分鐘還對我喊打喊殺，下一分鐘就能痛哭流涕地演起苦情戲。
我看著他拙劣的表演，只覺得胃裡一陣翻江倒海。
「是嗎？」我抽出我的手，淡淡地說，「那你現在去找你媽要錢啊。她名下不是有五套豪宅嗎？隨便賣掉兩三套，不就什麼問題都解決了？」一提到賣房子，劉芳立刻又尖叫起來：「那怎麼行！那是我留著養老的！憑什麼賣我的房子！」看，這才是他們的真心話。
陳俊的臉色也變得很難看，他尷尬地搓著手，繼續對我打感情牌：「薇薇，那是我媽的養老錢，不能動。我們是夫妻，現在公司有困難，你應該幫我啊。你讓你媽把那八套房子抵押了，先貸款給我用，等我公司周轉過來，我馬上就還，連本帶利！」我像是聽到了本世紀最好笑的笑話。
「陳俊，你是不是還沒睡醒？第一，那是我媽的房子，不是我的，我無權處置。第二，就算我有權，我憑什麼要幫你？幫你這個處心積慮想讓我凈身出戶的『好丈夫』？」
我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刀子，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。
他所有的偽裝都被我撕得粉碎，眼看軟的不行，他終於又露出了威脅的嘴臉：「林薇，你別逼我！我們還沒離婚，你家的拆遷款，就算是婚內財產！我有權分一半！」「哦？」我挑了挑眉，從容不迫地從文件袋裡拿出最後一份文件，遞到他面前，「那你可能要失望了。這是我母親和我簽署的財產公證，上面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，這八套房產，屬於我母親的個人婚前財產贈與，只贈與給她自己，與她的子女及其配偶無關。你要是不信，可以找個律師好好看看。」陳俊一把搶過那份公證書，看著上面的條款和紅色的公證印章，他的手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。
他最後的希望，也破滅了。
08
當所有的底牌都揭開，所有的算計都落空，陳俊和劉芳終於明白，他們被我徹底將死了。
這個在他們眼中溫順、愚蠢、可以隨意拿捏的女人，給了他們最致命的一擊。
客廳里的氣氛凝固到了冰點。
劉芳癱坐在沙發上，嘴裡不停地咒罵著，翻來覆去就是「白眼狼」、「喪良心」那幾句。
而陳俊，則像一尊石雕一樣僵在那裡，臉色灰敗，眼神空洞，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氣神。
他引以為傲的事業，他精心策劃的後路，在這一夜之間，全都成了泡影。
我看著他們母子倆的慘狀，內心平靜無波。
我沒有報復的快感，只有一種解脫的輕鬆。
這場長達數年的騙局，終於要在今天畫上句號了。
我不想再和他們多說一句廢話。
我轉身回到臥室，拿出我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。
在我重返職場後，我就已經將我所有的私人物品，陸陸續續地搬到了我租的公寓里。
這個所謂的「家」，早已沒有任何值得我留戀的東西。
當我拖著行李箱走出臥室時，陳俊猛地回過神來，他衝上來堵在門口，用一種近乎哀求的語氣說：「薇薇，別走……你別走好不好？我們重新開始，我把那五套房子的名字都改回你的，不，都改成我們倆的！我們還像以前一樣，好不好？」「以前？」我看著他，冷笑道，「回不去了，陳俊。從你決定算計我的那一刻起，我們就再也回不去了。」「不！可以的！我們可以的！」他情緒激動地抓住我的胳膊，「薇薇，再給我一次機會！看在我們五年感情的份上！我不能沒有你，公司也不能沒有你！」「你不是沒有我，你是沒有我家的八套房子。」我毫不留情地戳穿他，「陳俊，收起你那套吧，沒用了。」我說著，用力甩開他的手，想要離開。
他卻像瘋了一樣，死死地拉住我的行李箱，甚至跪了下來，抱著我的腿哭喊道：「老婆，我真的知道錯了！你別走！你走了我怎麼辦？公司怎麼辦？」他的哭喊聲悽厲又絕望，如果是不知情的人看到，或許真的會以為這是一出丈夫挽留愛妻的感人戲碼。
但我只覺得噁心。
就在這時，我放在口袋裡的手機，突然震動了一下。
我拿出來一看，螢幕亮著，赫然是錄音介面。
我看著跪在地上的陳俊，緩緩地舉起了手機，讓他能清楚地看到螢幕上的內容。
然後，我按下了停止鍵。
陳俊的哭聲戛然而生。
他像被人掐住了脖子的鴨子，怔怔地看著我手機上的錄音文件，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盡。
我按下了播放鍵，客廳里立刻響起了我們剛才的對話——從他聲嘶力竭地讓我滾出去，到他承認轉移財產，再到他下跪求饒，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。
「陳俊，」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，聲音冷得像冰，「我已經給過你體面了，是你自己不要。現在，我們來談談離婚吧。」我提出了我的條件：「很簡單。你和你媽名下的五套房產，以及你公司的所有資產和債務，都歸你。我凈身出戶，什麼都不要。我只有一個要求，明天就去民政局，辦了離婚手續。如果你同意，那份錄音，我會當著你的面刪掉。如果你不同意……」我沒有再說下去，但我眼神里的威脅，他看得清清楚楚。
這份錄音，足以讓他在離婚官司中，因為惡意轉移財產和存在過錯，而陷入巨大的被動。
陳俊癱坐在地上，徹底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力氣。
他知道，他輸了，輸得一敗塗地。
09
第二天，我和陳俊出現在了民政局門口。
他一夜之間仿佛老了十歲，眼窩深陷，鬍子拉碴，身上那件名牌襯衫也皺巴巴的，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意氣風發。
婆婆劉芳沒有來，大概是沒臉再見我。
整個離婚手續的辦理過程，異常順利。
因為沒有財產糾紛，沒有子女撫養問題，我們很快就拿到了那兩本紅色的離婚證。
走出民政局大門的那一刻，陽光正好，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，感覺連空氣都是自由的。
我當著陳俊的面，刪掉了手機里的那份錄音。
然後，我看著他，平靜地說：「陳俊，我們兩清了。」他嘴唇動了動，似乎想說什麼，但最終只是頹然地點了點頭，轉身落寞地離去。
我看著他蕭瑟的背影，心中五味雜陳。
我沒有贏家的喜悅，因為這場婚姻的失敗，我也付出了五年的青春。
但我也沒有輸。
我帶著我的尊嚴和未來，全身而退了。
之後的生活，對我而言，是全新的開始。
我搬進了我媽名下的一套小公寓里，不大，但溫馨，那是真正屬於我自己的空間。
我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，憑藉出色的能力，我很快就在公司站穩了腳跟，並且得到了領導的賞識，升職加薪，一切都走上了正軌。
我父母將那八套房產全權交給我打理，我將其中七套出租，每個月光是租金，就是一筆非常可觀的收入。
我用這筆錢，給自己報了各種課程，健身、插花、繪畫，我把過去五年為了家庭而放棄的興趣愛好，一樣樣地撿了回來。
我整個人都變得容光煥發，自信、獨立、美麗。
而陳俊和劉芳的日子，卻和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。
陳俊的公司，最終還是因為資金鍊斷裂而破產清算了。
他不僅賠光了所有的家當，還背上了巨額的債務。
那五套曾經讓他們引以為傲的房產，也被法院陸續查封、拍賣，用來抵債。
他們從雲端跌落，一夜之間變得一無所有。
我從朋友那裡聽說，他們母子倆的關係也徹底破裂了。
劉芳整天咒罵陳俊是個敗家子，是她命中的剋星。
而陳俊也埋怨是他媽的貪婪和算計，才導致了今天的結局。
那份曾經將他們緊緊捆綁在一起的「利益」，如今也成了刺向對方最鋒利的刀。
他們搬出了豪宅，租住在一個破舊的老小區里，每天為了柴米油鹽而爭吵不休。
我聽到這些消息時，內心毫無波瀾。
每個人，都要為自己的選擇和行為，付出代價。
他們的結局，從一開始就算計我的時候，就已經註定了。
10
一年後的一個午後，我正在一家新開的咖啡館裡，和客戶談論著一個新的項目方案。
我穿著得體的職業套裝，化著精緻的淡妝，言談舉止間充滿了自信和從容。
談完工作，我獨自一人坐在靠窗的位置，享受著難得的悠閒時光。
這時，咖啡館的門被推開，一個穿著外賣服的男人走了進來，他身形佝僂，頭髮油膩，臉上寫滿了疲憊和滄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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